UCCA北京

礼物:王音的“出发”“游离”与“还乡”暨新书发布会

2016.4.2
14:00-16:00

对话
地点:  报告厅
语言:  中文

以展览“王音:礼物”为契机,UCCA邀请艺术家王音、展览的联合策展人秦思源、评论家鲍栋与观众们分享王音的创作经历及其思考,探寻其创作的切入点。

随着生产图像的方式愈发多元化,越来越多的当代艺术家不再局限于以绘画为媒介进行创作。作为一直以油画为创作媒介的艺术家,王音不拘泥于媒介的外部形式,而是更关注绘画的内在表达,以及作品与时代的关系。他描绘城市的日常生活,将熟悉的题材陌生化,并引入隐喻的维度。譬如,王音将本次展览的结构分为“出发”“游离”“还乡”,呈现三段式的“旅行”。

票务信息:活动免费

*开场前三十分钟于UCCA前台领取活动门票;

*活动开始30分钟后谢绝入场。

*请勿迟到。

嘉宾

王音(艺术家)

王音(生于1964年,济南)现工作、生活于北京,1988年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王音曾在国内外举办、参与过多次展览,包括:“物体系”(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2015);“戴汉志:5000个名字”(UCCA,北京,2014);“超有机——2011年CAFAM双年展”(中央美术学院美术馆,北京,2011);“中国当代艺术三十年历程”(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2010);“第三届广州三年展”(广东美术馆,广州,2008)。

秦思源(策展人)

策展人,现工作、生活于北京,是“北京声音博物馆”的发起人和《Frieze》杂志的特约编辑。2009-2010年,秦思源任上海艺术博览会国际当代艺术展“上海当代”总监,2006-2008年,任UCCA副馆长兼首席策展人;2003-2006年,任英国大使馆文化教育处艺术经理,曾策划一系列实验剧场、声音艺术和当代艺术的项目。

鲍栋(评论家)

鲍栋是工作、生活于北京的中国新一代评论家与策展人。1979年,鲍栋生于安徽芜湖;2006年,毕业于四川美术学院艺术史系,获硕士学位。2003年以来,他在UCCA、广州时代美术馆、A4艺术中心、何香凝美术馆等诸多艺术机构策划展览,受邀参与各种学术论坛及研究项目。鲍栋亦为《艺术界》杂志的特约编辑,《纽约时报》中文网的特约撰稿人。

 

展览同名出版物《王音:礼物》由薛冰先生和王兵先生通过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NCAF)支持出版,于UCCA商店(UCCA Store)有售。该画册由新星出版社出版,不仅收录了约四十件王音近年来创作的油画,且田霏宇、秦思源、赵汀阳等撰稿人文章提供的多重解析视角——王音不断成熟的职业生涯历程、多件重要作品的个案分析、观看其作品的方法论——与图像互为补充,更为立体、丰富和隽永地呈现艺术家的作品。

对谈回顾(节选)

潘鸿:在展览“王音:礼物”中,王音的作品分为“出发”“游离”与“还乡”三个部分。在这次讲座暨新书发布会上,UCCA非常荣幸地邀请艺术家王音、策展人秦思源、批评家鲍栋对展览理念进行解说。首先,请杨紫先生作为执行主编介绍展览画册《王音:礼物》。

杨紫:这本画册收录了王音老师的40余幅作品,其中大部分亦为本次展览中的作品。书中同时收录UCCA馆长田霏宇的前言介绍、与王音老师的对谈,以及秦思源老师的文章等。对谈文字涉及王音老师迄今为止的创作历程、成长过程及其与创作之间的关系。秦思源老师的文章则讲述了王音老师的绘画发展脉络。感谢《王音:礼物》的赞助方和相关工作人员,此书由薛冰先生和王兵先生通过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会出版,目前在尤伦斯艺术商店(UCCASTORE)有售。

秦思源:作为“王音:礼物”的联合策展人,我要简单介绍一下展览结构,梳理展览的逻辑。展览分为三个部分“出发”“游离”“还乡”,形成一种循环的架构关系。“出发”蕴含着多重意义。第一个展厅里,呈现俄罗斯车厢的作品代表了旅游、出发、行走;两幅描绘加油站的作品代表了最简单的“出发”。这些绘画反映出王音长期关注的题材,与其自身经历有关。在第二个展厅中,我们可以看到表现人体的作品,这是王音的另一个关注点——油画在中国如何开始,为何进入中国,谁进行传播或创作。王音引用徐悲鸿20世纪30年代的人体作品,这是一系列作品的出发点,反映了中国油画的“出发”。此外,“出发”源于画家必须面对的基本功,亦即写生、静物、肖像。当时,大量留日学生把油画带回中国,一些作品中出现的日本女性与此有关。某一幅作品中的老人是王音老师的父亲,作为画家,他将经验传授给王音,这亦为王音人生中与绘画有关的出发点。这些层层叠叠的“出发”让我们走进王音作品中的思维、生命结构。

第二个大厅的主题是“游离”。王音在此探讨了中国边疆的“概念”,之所以说是“概念”,是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前往东北、西北、香港或台湾去画这些场景。然而,边疆对中国人来说也是概念化的,既是一种理解,也是一种意识形态。最后两个展厅的主题是“还乡”,意味着“回来了”,回归发生在身边的街头日常,这样的反差感也引出了另一主题——王音早年学习戏剧和舞台美术,因此其画作里也蕴含着戏剧的孤独感。最后一个房间中的作品描绘了他的妻子、孩子和他本人,回归王音本身。一种循环关系在此展厅中形成。

鲍栋:我觉得不仅应在当代艺术的范畴内理解王音,他实际上也是现代性进程中的一个案例。王音试图寻找自己的支点,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找来历。他觉得要从单面的、向外看的状态撤回,而是向内看或向后看,进而发现,我们曾处在学习西方的时期,这个时期有一个背景、来历,即油画的现代化进程。大部分时候,现代性被我们假设为一个目的论式的时间叙事,王音意识到这些问题,发现现代性被片面化了;他试图去回忆,重新捡拾过去、找到来历,虽然其作品看似以学院派的风格展现,但并非回归学院派的技法,而处于某种“游离”的状态。

秦思源:王音对绘画根源性的关注可能与其早期学习戏剧、研究质朴戏剧的概念有关。戏剧和影视之间存在一种非常明确的区别,戏剧和观众之间存在一种很质朴的关系,在质朴中,我们可以找到一种纯粹的力量。王音的作品看似保守,其实里面的核心非常坚实。

鲍栋:油画的媒介,其实不仅是媒介,更是认知的方式和态度。实际上,王音描绘这些绘画的题材、范式本身,把那些细节、偶然因素剥离开。戏剧也是这样。在一些作品中,王音省略了典型的特征和形象,甚至将人脸描绘成塑料模特的样子,因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基本范式的日常感。我们可以认为王音把芒果、人体这些题材作为其重新讲述的场域。

秦思源:王音的艺术倾向基本上站在表现主义的对立面;表现主义中,艺术家要表达情绪,而王音一直拒绝煽情、祛除情绪,所以其画作和观众保持着距离,没有炫耀因素、不抓眼球。我刚开始接触王音作品的时候,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也感觉一种隔阂。王音一直通过一种东西来保持距离,必须通过一种没有生产关系的关系,才能和艺术发生真正的联系。

鲍栋:他似乎也聊过这个话题。对他来说,绘画是做学问的方式,他喜欢引用各种东西,很少表达自己,甚至怀疑自己的概念是否存在。在最近几年中,王音在变化的过程中选择、重组,站在为我所用的角度,去掉“我”和“今”,主动把自己置于某种“游离”的状态。

王音:我意识到自己持有双重时间的概念。一种概念源于我从小接受的西式美术教育,其基础是线性的时间,所谓的基督教时间概念。从古代到现代主义时期、当代、未来,其实都存在于我们生活的经验与过往文化中。所以我回应了很多“过时的”20世纪初的绘画风格。我认为鲍栋的描述很准确,我可能有时候游离出所谓的当代性、现代性的时间观念,从主流的时间里逃离。

关于工作方法的形成,大家可以关注我和田霏宇的对谈,涉及油画和我的关系,以及我90年代初的早期工作状态。那时,我遇到“油画与我的关系”的问题,在接受完整的美术教育之后,这个问题突然让我很困惑,让我很长一段时间里感到走投无路。比如说,对早期油画的模仿,继续推进就会演变为绘画风格,而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又没法解决。于是,就进入到坏区里打转的阶段,试图削弱风格性的东西,由此,产生了因“不满”而形成的风格感。

鲍栋:王音在绘画经验的范围内找到另外的时间,拒绝用一种线性的单一时间看待真正的时间意识的存在状态;时间无法被量化,每个岔道都是一种时间的可能性。当代的状态就是保持不走岔道的状态;而王音选择岔道,说不定其终点会离出发点更近一些。当然,今天我们或许持有必须到达一个终点的观点。王音可以作为一个案例,使我们对当代性更深入地理解。

秦思源:其实,拒绝风格化的过程中就自然地形成了某种风格,由于不知道如何回顾这个问题就进行另外的试验性创作;但最终,他又回到自己渴望体验的风格,就好像承认了对历史和对自己的某种理解方式。

王音:20年来,我长时间围绕着自身与油画的关系展开创作。或许,我对油画的困惑慢慢转向对绘画的困惑。油画是绘画近代以来的传承,但还有我们的古代传承、整体的西方传承等。面对不同的来源,我更强调和绘画之间割舍不了的关系,绘画只能从绘画中演进。

最近几年,我不断地画习作,这对我的创作可能有一些影响;如果说这个展览和我10年前的作品比较而言,存在一些变化,这是因为我在写生习作中找出了别扭的地方,并试图克服它。以习作的方法,我熟练地提取出眼前之物的绘画书写性,利用身边之物保持手写的状态,而非去外地画风景、山川。

鲍栋:这种变化还是很明显的。尤其是绘画的造型更加概括,色彩同样如此,小笔触的塑造减少,变成更多大面积的直接塑造。

王音:油画的核心是塑造、体积、体量,当我把困惑转移到“绘画”的层面,这些东西可能会退化为形状感或色块,因此,最近几年,画作中的塑造感在逐渐递减。把那些东西去掉之后,我们应该会得到和我们直接发生关系的绘画状态和绘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