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想象:如果不触摸任何对象,我们可以触摸到什么?
掠过湿润的草地、揉捏温软的玩偶,或者抚摸伴侣的脊背时,我们会感觉到不同的触感。这些触感的产生是我们的身体在物品上摩擦、挤压、碰撞产生的。那是否只是做这样的动作,也可以唤起相应的触觉感受?而这些触觉指向的对象在何处?这些知觉似乎在我们周围逐渐积累,但我们仍然看不见它们,如同卡尔维诺笔下的《看不见的城市》:藏金库即存在又不存在,即是真实,又是想象。它们每一个都不一样,但每一个都来自于同一个人的记忆。
2023年7月8日至9日,UCCA将联合触目与艺术家夏磊蕾共同发起“触觉哑剧”系列工作坊,从尝试虚构一个潜意识中的重要物件开始,通过非实物的触觉与记忆的连结,探索关于不在场的对象的记忆与渴望,并交换分享彼此的故事。
我最初发现这种现象的时候,是在观看电影《燃烧》时,女主凭空表演了一个“吃橘子”的无实物表演。这个行为本身却深深吸引了我,让我泛起一阵鸡皮疙瘩——我忍不住自己也尝试了一下,发现自己在做时的触感更加强烈,像是有呼吸一样,出现之后又像烟一样散开,然后又迸出来一下。
作为一个触觉艺术家,我的创作会使用各种实物道具,但触摸“空物”的感受和触摸实物的感受完全不一样——甚至,令人上瘾。有意思的是,《燃烧》的线索也正是“不在场、模仿与渴望”。
我开始每天尝试做一些不可见的雕塑,一些“空物”。每天尝试采集一些触感,再重现一些触感。逐渐地,随着我造出来的物品越来越多,他们似乎浮现出一些相似的模式。当我心情好的时候,做出来很多毛茸茸和果冻状态的东西。压力大的时候,似乎手掌摸出来的东西都是金属质感。每一个人做出来的不可见雕塑都不一样,那是他们内心的写照。
而且我发现,这些物品其实可以和别人分享。当我去“触摸”其他人的不可见雕塑时,我能真切地感觉它在我手中生长。在之前的工作坊里,我们也触摸了彼此的物品,就像间接地触碰到对方的内心,最潜意识里的想象。在这些潜意识的构筑中,我们的记忆也一点点流露出来,构成了这所不可见的宫殿。当觉得怀中空空时,我便重复着同样的摩挲,而那记忆中的物件也逐渐在我的掌中生发,若隐若现,互相交融。
漫游在“宫殿”里,我想起ta们皆为空无,但同时,ta们与我们的连接,与我们的回忆,一直都实实在在地伴随着我们。你的“宫殿”里的宝物是什么呢?那你曾见过的,或者未曾见过,却翘首期盼的宝物是什么呢?
我想邀请你与我一起进入不可见的宫殿,一起构筑可以携带在自己记忆里的触觉魔法。
夏磊蕾(艺术家)
夏磊蕾是一名动画作者和触觉艺术家,是触觉艺术社团触目(Tactileye)的成员及创始人。近期作品通过影像、表演、工作坊和教程的形式,探索艺术作为一个动词的可能。
触目
触目(Tactileye)是一个致力于研究触觉艺术的艺术小组,创作一种我们称为触摸式戏剧的艺术形式。在屏蔽视觉的前提下,使用道具或者动作来创造感官,并通过这些形式来讲故事。同时我们也创作其他触觉艺术,例如触觉物、触觉诗、触觉画等,并致力于发展触觉作为艺术媒介的理论。我们定期组织集体排练、个人创作、线上读书会和公众工作坊。任何人可以在任何时间在任何地点加入触目,以任何他们自愿的形式参与和组织触目的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