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绘画在缓慢中前行，有时我充满热情，有时却又饱尝痛苦的失望。”

— 1902年塞尚写给路易·奥兰瑟的信

2017年3月, 一场关于保罗·塞尚所作肖像画的展览现身于法国巴黎奥赛博物馆 (Musée d’ Orsay)。作为19世纪最具有影响力的后印象派艺术家之一, 他独特使用色彩构建形式的绘画方式, 以及对自然景致独到的分析方法持续地影响了立体派、野兽派, 包括一系列的先锋派艺术家的创作思路。在世60余年的保罗·塞尚共创作1300余幅, 其中以特殊画面感及主题性特征闻名的肖像画近200幅。

尽管塞尚的肖像画总带有一层微妙的传神色彩, 他并不以肖像人物画作为自己的主领域。彻底走出西方画家追求真实自然的固定思维, 塞尚的绘画范围是极为纵向的存在。他强调体积感、空间感，色彩运用和物象造型, 因而这些肖像也成为了他使用绘画语言捕捉对世界感知实验的一部分。所以相比模仿现实，塞尚一直在寻求世界、自然与创作等诸种关系的和谐。

从巴黎到英国伦敦的国家肖像美术馆, 这场独特的展览单从肖像画的领域探究了塞尚艺术作品中最私人也是最人性化的方面, 其影响力再次燃起了世界对这位被马蒂斯和毕加索称为“现代绘画之父”的后印象派大师的关注。但作为现代艺术先驱, 塞尚早期激进的风格加上大胆浓重的糊状颜料使得他的作品都带有醒目的粗旷。那具有明显轮廓感线的, 姿态扭曲、笔触厚重, 带有强烈明暗对比的画面让各大画廊沙龙不约而同的将他排除在外。如塞尚艺术生涯的第一阶段如他同时期创作的阴郁肖像和情爱纠葛的暴力场景一般, 充斥着焦虑与黑暗。

不同于其他艺术家用自我营销能力为在艺术界留下痕迹, 或谋取生路, 塞尚富足的家庭条件给足了他不受制于来自画家和赞助商品头论足的底气, 也加大了他在创作中的自由性。仔细观察, 塞尚的画作一处很明显的特点是他可以将所画人、事、物静态化。例如做为“现代主义漫步”开篇中塞尚为妻子创作的肖像画。他对同一位模特的反复刻画, 即是一种训练, 也是一场深入的观察、审视和领悟。比起大多肖像画对人物精心的勾勒, 塞尚笔下的奥尔唐斯并没有《蒙娜丽莎》, 或是《戴珍珠耳环的姑娘》那般传神的美感, 反之, 那种凝固的静谧带来的永恒质感赋予了她雕塑般的简洁。

英国画家大卫·霍克尼评论：“塞尚是第一个用两只眼睛作画的画家。”相比印象派对光线色彩的考量, 后印象派更注重观看的主观性和内心表达。在塞尚恒常、冷静的态度下, 他对后世画家的影像超越了单艺术贡献而走向精神层面。一生最求更高目标和理想的塞尚到晚年也仍然心无旁骛地走在探索艺术的征途之上, 生命也最终静止在一直伴随他的画布之前。或许这位“孤独”的艺术家知道生命的最后时刻都未预知, 那摆脱世俗的新标杆与对整个现代艺术产生的影响有多么深刻、久远。

2024年1月6日（周六），UCCA携手清华大学学生电影协会、清华大学学生无障碍发展研究协会，以“现代主义漫步”展出艺术家保罗·塞尚为主题策划，呈现这位艺术大师的纪录影像《屏幕上的展览：塞尚》。邀请观众跟随来自各大艺术博物馆的专家与策展人, 在这位艺术天才的生活与工作日常中, 感知他自我隔绝于世间，在艺术中反复实践的一生。